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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侵權行為法的獨立成編
「提要」侵權行為法應當從債法體系中分離出來而成為民法體系中獨立的一支。侵權行為法的獨立成編是完善我國民法體系的重要步驟，也是侵權行為法得以不斷完善的重要條件。「關鍵詞」侵權行為法、債法、獨立成編
侵權行為法是否應當在民法典中獨立成編，是民法典制訂中的一大熱門，也是確立民法典體系的主要內容。主要有贊成侵權行為法獨立成編與反對侵權行為法獨立成編的兩種觀點。從大陸法系的傳統(tǒng)來看，一直將侵權行為法作為債法的一部分而將其回屬于債法之中。此種模式的公道性極少受到學者的懷疑并一直被賦予其高度評價。（注：王澤鑒教授在評價債法體系時，以為“在大陸法系，尤其是在素重體系化及抽象化之德國法，歷經長期的發(fā)展，終于獲致此項私法上之基本概念，實為法學之高度成就”（王澤鑒。民法學說與判例。第四冊，87）。）但我以為，發(fā)展及***法制建設的需要，已使侵權行為法所保障的權益范圍不斷拓展；其在傳統(tǒng)債法體系中所負載的功能顯然已不足以適應的需求。因此，侵權行為法應當從債法體系中分離出來而成為民法體系中獨立的一支。侵權行為法的獨立成編是完善我國民法體系的重要步驟，也是侵權行為法得以不斷完善發(fā)展的重要條件。鑒于侵權行為法獨立成編涉及到民法典如何編撰、體系如何構建等諸多民法與實踐，本文擬對該題目談幾點看法。
一、注重債的關系的個性，需要侵權法獨立成編
傳統(tǒng)民法中的債法體系是基于債的各種發(fā)生原因建立起來的，債法規(guī)范的對象為債之關系（Schuldverhaltnis）。由于上述各種債的發(fā)生原因都在形式上產生相同的效果，即一方當事人可以向另一方當事人為特定的行為，此種特定人之間可以請求特定行為的法律關系，被抽象為債的關系。[1]按照很多學者的理解，基于債的發(fā)生原因建立債法體系，其最突出的優(yōu)點是此種模式為各種債確立了適用的一般規(guī)則。夸大侵權損害賠償之債等各種債的關系對債的一般規(guī)則的依存性，一直為長于三段式的思想模式的大陸法系民法學家所青睞。[2]
然而，債的發(fā)生原因是紛紜復雜的，產生債的法律事實，既可以是事件，也可以是事實行為和法律行為。各種債的關系幾乎囊括盡大多數(shù)民事關系，這就導致了“民法債編所涉事項既然繁多、類型亦雜，則不同事項、類型之間，難免常有同異互呈之情形。”[3]在這樣的體系中，“侵權行為法都未被視為一個獨立的法學領域，而幾乎總是被作為債權***著或課程的一部分，這一點頗讓普通法律師感到驚奇。”[4]所以，債法表面上富有體系性，但實際上該體系存在明顯的缺陷，主要表現(xiàn)在：大陸法的債法體系固然注重了各種債的關系的共性，但忽略了各種債的關系的個性。
嚴格地說，債的共性主要體現(xiàn)在各種債都發(fā)生特定人之間的請求關系這一共性上。王澤鑒先生曾將其稱為“形式的共同性”。但由于各種債或基于法定或基于約定產生，或基于正當行為或基于不法行為產生，在很多方面表現(xiàn)出來的個性往往大于其共性。就侵權損害賠償之債與合同之債相比較，兩者存在著明顯的區(qū)別：合同是商品交易的法律形式，是法律所鼓勵的正當行為，只有促進正當?shù)慕灰祝拍艽龠M市場的繁榮和社會財富的增長。由此決定了合同法的目的在于保障交易關系，鼓勵交易行為，保護交易當事人的正當權益。尤其是合同法應當充分貫徹合同自由原則，賦予交易當事人在合同的訂立、履行、變更、轉讓、補救方式的選擇等方面的廣泛的行為自由，從而充分尊重當事人的意志，只要合同內容不違反法律的禁止規(guī)定和公序良俗，法律便承認合同的效力。[5]而侵權行為則是侵害他人財產、人身的行為，是法律所禁止的行為，侵權行為雖可產生債的關系，但此種債務與合同當事人自愿設立的合同之債關系是完全不同的。在侵權行為發(fā)生之后，行為人負有對受害人作出賠償?shù)牧x務，同時損害賠償也是行為人對國家負有的責任，行為人是否愿承擔責任和在多大范圍內承擔責任，不以行為人的意志為轉移，因此，侵權法體現(xiàn)了強行性的特點。尤其應當看到，由于侵權責任關系由侵權法調整，而合同法調整的乃是交易關系，從而決定了兩法在責任的回責方式、構成要件、責任主體、舉證責任、責任方式、訴訟時效、免責條件等方面的規(guī)定上大相徑庭。因此，當某一種民事違法行為發(fā)生以后，行為人依據(jù)合同法承擔違約責任，或依據(jù)侵權法承擔侵權責任，在責任后果上是不同的。由此可見，侵權行為“與合同在性質、特點和適用法律上個性大于共性，同‘債’概括在一起，并沒有嚴格的性。”[6]
傳統(tǒng)的債法體系主要是以合同法為中心建立起來的，一部債法主要就是合同法，侵權的規(guī)范寥寥無幾。債法中侵權法的規(guī)范與合同法的規(guī)范極不成比例，內容本來極為豐富的侵權法完全被多達上千個條文表現(xiàn)出的合同法規(guī)范所沉沒。因此，學者在表述債法的特點時，實際上都是在表述合同法而非侵權法的特性。例如，債法為財產法、任意法、交易法；[7]“債法為直接規(guī)范財貸創(chuàng)造活動之法律規(guī)范。”[8]這些表述都不無道理，但都是對合同法特點的概括，它們不能反映侵權法的特性。相反，侵權法的特性與此完全不同：一方面，侵權法并非規(guī)范交易關系的法律，也不是創(chuàng)造財富的法律，而是規(guī)范侵權責任關系，通過為財產受到損害的受害人提供補救，從而使其所受損害盡快得到恢復的法律。所以，法國學者To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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