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八度技巧語匯元素在不同歷史文化語境中的表現論文
鋼琴演奏中的八度技巧,作為構成鋼琴彈奏整體藝術的技巧語匯元素之一而舉足輕重。它表現為在作曲家精心構建的藝術作品本體結構的布局陳設中,由于受作品的思想內容本質力量的驅動,使這一技巧語匯元素負載著深刻的美學意蘊。將概念性的鋼琴音響在抽象性的陳述中得以生動具象的表達。從而,使這一技巧語匯元素在不同歷史文化語境的時空中,完成著作品藝術表現普遍需要的立體建構和深層掘進。
何謂語境?如果我們從人類文化發展史的角度看,它是文化藝術活動及其作品生成而憑借語言媒質進行表達所依賴的時代背景、文化背景、心理背景等社會環境因素的總和。文化藝術作為一種觀念和知識,它不可能憑空產生,必定有其存在的基礎。因此,語境是藝術家創作實踐活動及其作品產生所賴以生存的土壤與條件。他們的創作活動被圈定在這樣一個歷史文化語境范圍里,從而形成了一個通過作者、文本、接受者及其藝術相互制約的系統。同時,在具有多元功能穿透力的表現中,其意義從一般指向朝著更高層次文化內涵的深度延展。這樣,在廣袤的社會歷史空間維度中,藝術家們的創作實踐活動與發展,都在這一客觀條件的有機制約下,充分體現著藝術本體生存的過程與形式。因此,藝術家們的創作活動在藝術理想作用于創作手段及技巧語匯元素的現實生成中,探究著藝術文本所要表現的終極問題。
瓦格納說:“一切現存的東西都依賴它所賴以存在的條件。”特定的藝術作品總是在一定的文化語境中,以其個性化的技巧語匯元素闡述著人類內心情感生活的體驗,反映著特定歷史時期的整體文化風貌,傳達著文化藝術的價值取向及其深刻的思想內涵。社會歷史的劇變不僅是藝術創作的源頭活水,也是藝術技巧創新與產生的良田沃土。如果說,歷史文化語境是藝術技巧語匯元素產生的重要前提條件,那么,浪漫主義文化思潮的興起則在滋生了八度技巧語匯元素的同時,又將它推向了歷史上最為光輝燦爛的頂峰。
從社會歷史學的角度看,產生于18世紀末到19世紀的歐洲浪漫主義思潮,既是對古典主義的發展又是對古典主義的否定。啟蒙主義時期的理性和古典主義已不適應社會發展的需求,人們的思想力圖從其禁錮中解脫出來。于是,強烈地追求人的個性自由及實現主觀理想,便成為浪漫主義文化思潮興起的根本原因和立場。從而形成了對18世紀古典主義的理性和客觀的一種自覺反抗。從音樂史學的角度看,這一時期藝術家們的藝術創作實踐活動,深處于一個歷史動蕩變遷的新時代的特定語境中。其作品的創作呈現出與文學、詩歌及戲劇等多元結合的藝術表現形態。在這樣一個深廣而宏闊的歷史文化語境中,藝術家們大膽革新并埋首于挖掘各種技巧語匯元素表現力的潛能,并使其成為個人理想和內心情感抒發的藝術技巧表現的新途徑。于是,藝術家們通過始終不渝地求索,八度技巧最終成為他們得以表現內心情感世界與理想放飛的最得力的技巧語匯元素。這一技巧語匯元素的產生驚世駭俗,它與社會歷史的變遷有著高程度的黏合度,成為對以往鋼琴彈奏技巧的藝術風格表現形態的一種反叛。不僅如此。極為難能可貴的是當這一彈奏技巧在浪漫主義歷史文化的語境中,被作曲家精妙地融入作品既定的情感界國的時候,它不僅激活了旋律語言的表現力,而且還豐富了和聲內涵的構造,然而更給音樂作品內容形象的塑造帶來了廣袤無垠的藝術展現的空間。它所表現出璀璨斑斕的交響性的音響氣質,是其他技巧的表現力所望其項背的。因此,它成為浪漫主義鋼琴文化藝術彈奏技巧語匯元素的不朽的珍貴遺產,被歷史性地繼承下來。
八度技巧語匯元素就是在這一歷史的文化語境中,通過時間的單一性和不可逆轉性,以自身的內在潛質及其功能滿足著藝術家創作的美學理想的需求。它深刻地負載著浪漫主義鋼琴音樂作品所需要的交響性和戲劇性音響運動態勢的流程,從而,成為浪漫主義音樂家們不忍割舍和偏廢的技巧語匯而廣泛地運用于作品的創作中。于是,在19世紀樂器制造高度完善的鋼琴鍵盤上,他們使這一技巧語匯元素不遺余力地竭盡交響性氣質表現之能事,完成著自我的浪漫情感的奔放與瑰麗的音響編織。
當我們論及八度技巧語匯元素在浪漫主義時期的文化語境的表現形態,無法躲開舒伯特、肖邦,更無法繞過李斯特。正是他們將19世紀浪漫主義的鋼琴表演藝術推向了巔峰,從而,使其成為表現浪漫主義音樂的一個重要標志。如果說八度技巧語匯元素是在浪漫主義時期的歷史文化語境中,被物化成為表現特定情感的彈奏技巧的符號,那么它所帶來的音響形態的交響性、戲劇性及英雄性的濃烈聲音色彩,則使我們能夠得以進入藝術作品內部本質的有力支撐,洞察它所承重著的作品思想內容的審美訴求與精神向度,決定著我們對浪漫主義鋼琴藝術文化內涵和精神實質的具體把握。
舒伯特藝術歌曲《魔王》的音樂創作,是浪漫主義時期音樂與詩歌相結合的光輝典范。此中,鋼琴伴奏的藝術構思在作品所依歸的文化語境中,通過八度技巧語匯元素的匠心獨運而標新立異。它成為整體音樂藝術形象表現的力量支撐,使歌德敘事性詩歌中所具有的深刻悲劇性的美學內涵,通過音樂戲劇性運動的流程而獲得了高度哲學涵蓋力的展現。
作品開宗明義,言簡意賅。音樂的前奏由左手八度彈出了具有深刻悲劇性主題意蘊的伴奏旋律動機。在此,八度技巧在三連音節奏織體元素的承載下直接親和著主唱聲部。它以積極的運動態勢通過瞬間和主唱聲部并置交融,在緊張而富有邏輯的自然流瀉中從容不迫地逼近著人們。伴奏旋律動機以極大的動力催促著音樂的敘事性內容的運動流程,在它所營造出的悲劇性音樂的恐懼氣氛里,伴奏和主唱聲部兩者在不離不棄中形成了高度完美藝術形象。由此,它使我們透過音樂文本的表層深刻地看到,舒伯特在此以這樣一種令人信服的技巧語匯元素,使作品在十分流暢地進入了實質性的表現領域的同時,又表現出了深入骨髓的藝術穿透力。音樂作品正是憑借著這一技巧所具有的資質和氣勢而承載著戲劇性音樂運動的整體流程,當通過調式調性、和聲及多種藝術表現元素的有機建構,從而,將敘事性風格的音樂詣旨駛向了藝術理想表現的精神圣地。這樣,音樂通過縝密的邏輯性的運動發展變化,通過三連音八度彈奏技巧的運用而傳達出了疾奔于風雪之夜的馬蹄聲中。在這一多元意蘊與情感交織的背景中,音樂竟然神奇般地塑造了孩子、父親、魔王的具體而生動的人物形象。毋庸置疑,八度彈奏技巧在此所表現出象征性的音樂意境,創造性地涵容了異常豐富而多元的審美維度:悲劇性的氣氛、驚恐的孩兒、狡詐的魔王及逃命中的哀憐父親。而在這一審美維度的國界里,由八度技巧所表現出的細節又如同細胞一樣深深地蘊含于作品的整體結構中。這是一部作品成敗的關鍵之所在。因為,由真情激揚的技巧所表現出的生動感人的細節內容,往往使作品成為人們永久的記憶而不被忘卻。所以,正如李斯特所說的那樣:“精湛的技巧不是作曲家消極的附屬物,因為技巧的發揮關系著藝術作品的成敗”。舒伯特在作品的歷史文化語境的歸屬中,將八度彈奏技巧語匯成功地應用于音樂的內容形象的塑造,從而使其成為揭示《魔王》音樂深刻悲劇性藝術內涵的重要的技巧媒質而貫穿了整體音樂流程的始末。它表現出了撼人心魄的悲劇性的偉大力量。由此實現了作曲家藝術理想、審美向度及文化內涵的三維傳播。
語境和民族及其民族文化的傳統有著不可分割的唇齒相依的關系。民族是一個歷史范疇。它是“人們在歷史上形成的具有共同語言、共同地域、共同經濟生活以及表現于共同文化特點上的共同心理素質中穩定的共同體。”這一民族共同體的生活習俗及其文化的表現特征所形成的標識,成為與其他民族之間的鮮明對比,從而體現著一個民族生存的形式和過程。由此可見,語境的生成深受這一特定的指認而表現出民族文化歷史的深刻內涵,它深蘊著民族心理、民族精神特質風貌及其文化價值的取向。肖邦的鋼琴藝術文化活動深深根植于這片廣闊無垠的民族文化土壤,雖在異鄉,但他從未失去對民族固有文化的敬意與溫情。在浪漫主義文化藝術的歷史時期中,他以民族文化與民族命運的生存作為藝術作品生成的特定語境與支撐,在表現出波蘭民族命運生存的悲劇性的同時,將波蘭民族文化的精神氣韻延展于世界,使其成為世界藝術文化的偉大財富供人類擁有和共享。
肖邦善于賦予八度技巧語匯元素深刻的文化藝術內涵,將其投身于深廣的民族歷史文化的語境中。在作品思想情感的驅使下,使其成為傳達民族精神文化的必要技術手段,從而,作品在獲得藝術本質表現原生力的同時,又實現了創作的美學理想。《C小調夜曲》作品48之1的中段,八度技巧語匯元素在此承載著對民族命運的深情憂思。在此,敘事性音樂的藝術表現手段和作品內容的悲劇性高度而完美的統一,使民族文化精神的深刻內涵獲得了戲劇性效果的表現。建立在與主調C小調同主音關系的C大調的中段,由第39小節開始的樂句擴充,主題在披裹著三連音雙八度半音上行的音調而形成了兩個彈奏層次。它強烈地表現出了內心情感的壓抑和憂憤。戲劇性的音樂在逐漸膨脹的高潮中,由八度彈奏出那激昂悲憤的交響性氣質的音響,在此化作對民族命運悲劇性的吶喊聲。于是,我們從中十分清楚地感受到了一種充滿戲劇性矛盾沖突的精神素質與撼人的力量,聽到了一種沁人心脾且又久遠了的遺響。因而,音樂的思想情感在作品所依托的歷史文化語境的時空中更加無限綿延。此時,表現這一民族憂憤情感的音樂曲調,在鋼琴低音區的八度顫音的悲慘抖動中,瞬間跨越三個音區而直沖凌霄,此時,音樂噴射出了英雄悲劇性的情感火焰。在從頂點連續下行滑落平行雙八度的旋律音樂運動中,半音化的小二度級進下行加劇了悲劇性音樂氣氛的渲染。在這悲壯的'音響畫面里,八度技巧完成了一定文化語境中作者所賦予它藝術使命。從而,我們在對作品藝術文本進行表層指認和深層界定的分析中,通過從形式風格進入意義的研究,使我們清楚地看到了肖邦將八度技巧語匯元素高度藝術地融入了夜曲這一體裁的創作中。因此,使這一體裁;中破了原有藝術表現力的藩籬,歷史性地完成了這一體裁藝術表現力從偏狹到敘事性與英雄悲劇性相兼容的完美結合。
《g小調第一敘事曲》作品23,是浪漫主義音樂與詩歌高度完美結合的藝術結晶。在此,肖邦完成了密茨凱維支在詩歌領域中所完成的偉大藝術思想的文化突破。在雙重的歷史文化語境中,八度技巧語匯元素深刻地承重著這部作品展開部的戲劇性矛盾發展和沖突。黑格爾說:“單憑聲音的組織安排就可以達到音樂藝術的基本目的。”作品的展開部運用了呈式部的副部主題在A大調上進行了全面展開。由于展開部在音樂體裁結構形式中歷來都是承重著音樂作品戲劇性矛盾發展;中突的核心段落,因而作曲家對此總是殫精竭慮。肖邦在這更是行樂精雕細刻,立意獨辟蹊徑,構思縝密嚴謹,布局渾然天成。在此,他將八度用作表現作品的重要技巧媒介而使展開部的音樂主題思想獨出機杼,筆致搖曳生姿。音樂在A大調這一全新的調式調性環境中,以八度技巧語匯元素承擔著由于綿密如織的和聲內部結構因素所帶來的厚重而緊張度的音響,它裹挾著和弦音以巨大的親和力與音樂戲劇性內容完美地交融在一起,從而,在鋼琴的高音區域里唱出了英雄的壯美。肖邦以八度這樣一種技巧語匯元素,縱然使音樂表現出了如此凄迷而動人心懷的戲劇性的偉大力量,確實令人折服、詠嘆且難以忘懷。它使我們窺見到肖邦以那顆對祖國和民族命運時時而深情感懷的拳拳之心,在向人類展示著波蘭人民那最為豐富的民族見解和思想。
李斯特作為19世紀浪漫主義音樂的偉大巨人而引領著鋼琴藝術發展的航向。他所創作的鋼琴作品題材廣泛,內容斑駁,技巧輝煌,音響燦爛。八度技巧語匯元素在他的作品里綿密如織。它負載著藝術使命所潛含的終極目的,在充溢著理性主義光芒所帶來的人性化的藝術視野里,涵詠著深沉的文化擔綱,由此而完成著音樂與文學、詩歌高度完美地交融。令人十分矚目的是,李斯特在使八度技巧能夠表現出激越恢宏的交響化氣質的同時,還善于賦予這一技巧以深刻的人文主義的情感色彩。因此,作品以非同尋常的氣質向世人昭示了浪漫主義音樂藝術形式的美學特征及其吸引力、凝聚力。高難度的八度技巧語匯被理性地融入到了作品整體結構的布局搭建中,于是,作品顯得耀眼奪目,蒼勁雄渾,瑰麗斑斕,光芒四射。深奧復雜的織體披裹著它在充滿著無限生機和力量的運動中與人文理想情感訴求相交糅。在特定的歷史文化語境中,它承載著作品整體運動的流程。從而,為浪漫主義鋼琴藝術文化的美學內涵開辟了廣闊外延的表現空間。
如果說,八度技巧語匯元素構成了一定歷史文化語境中鋼琴彈奏藝術的時代風格特征,那么,我們則以一元探求的初衷而獲得了它在鋼琴表現領域中多元形態的表現:雙八度平行彈奏;八度和弦柱式彈奏;雙手交錯八度彈奏等。這些技巧形態在李斯特鋼琴作品中都獲得了極致化的精心營構。它所呈現出縱橫捭闔的雄渾之美以及難以遮掩的輝煌,成為浪漫主義鋼琴音樂的話語風格而具有敘事的激情與彪悍的氣質。因此,使豐富的音樂思想在充滿著性情的意趣中熠熠生輝。
黑格爾說:“藝術是和整個時代與整個民族的一般世界觀和宗教旨趣聯系在一起的。”還說:“藝術作品的表現愈優美,它的內容也就具有愈深刻的內在真實。”作品《第二號匈牙利狂想曲》中的弗里斯卡(Friskan)段落中,八度技巧的彈奏在此長達近70小節。音樂在八度技巧的作用下而運動于浩然怡然的意境中。從而使作品由此呈現出一種特定情感的釋放及精神的遠溯與回歸。匈牙利民間舞蹈所特有的節奏音調通過右八度彈奏,在體現著匈牙利民間樂器所常見的主屬和聲伴奏的烘托中,得到了極致化的表現。不僅如此。從第256小節開始,音樂則憑借著極具張力的雙手八度反向小二度半音化經過句的彈奏,將作品的高潮推向了頂峰。它以銳不可擋之勢展現著民間節日那熱烈狂歡的舞蹈場面。音樂的速度隨著縱逸多姿的舞蹈變化而逐漸加快。最后全曲的結束部分又由雙手八度交錯彈奏,通過旋風般的速度于揮手間力掃了整個鍵盤領域。在耐人審思的空間維度里,八度的彈奏平添著音樂的情感意蘊。它使音樂彰顯出如此深刻而動人的力量。一幅民間節日的絢麗圖景,就是在熾烈而咄咄逼人的八度技巧彈奏的巨大氣勢中層現無遺。
《b小調奏鳴曲》是李斯特唯一以奏嗚曲體裁形式創作的鋼琴奏鳴曲。曲式結構有著浪漫派音樂所表現出的結構自由又近似幻想曲的體裁風格。當1857年1月22日由封·彪洛在柏林首演后,立即遭受了漢斯立克的攻擊與尖刻的嘲諷。雖然如此。但瓦格納卻認為它是一部“超越了所有概念而又是至美、至善、至大的深刻而高貴”的作品。此中,大量的八度技巧彈奏使音樂表現出無比的激情,在擔當著作品思想意旨的最終的表達中,而實現了音樂與文學及詩意完美結合的藝術理想。音樂的主題動機從b小調下屬功能“S”開始,它以雙八度的大跳并通過兩個音區的跨躍彈奏而加以陳述。音樂由此而彰顯出了巨大的擴張力。隨之它又反向減七度大跳到b小調的訓級導音,然后經過調式主音而進入了附點二分音符值長的“D”,它在片刻停留后以一個三連音下行雙八度彈奏的減三和弦在“E”上站住。這一主題動機的構思與藝術表現手段十分精妙。由此,它使音樂在有關浮士德古代傳說的歷史文化語境中,通過雙八度技巧的彈奏而塑造了惡魔梅菲斯托從天而降的形象。歌德說:“古人的最高原則就是意蘊,而成功的藝術處理的最高成就就是美”。第55小節的音樂突出表現為調式調性從b小調向bE大調的過渡轉換,大片成群的雙八度技巧使音樂的陳述彰顯出一種難以遏止的運動擴張感。于是,一個長達26小節之多的雙八度大跳的旋律在重音記號的蓄意強調下,將音樂的運動置身于一個極富動力性語感節奏的有序循環中,從而,使音樂惟妙惟肖地描繪出惡魔梅菲斯托誘騙浮士德成功后那得意忘形的形象。
八度技巧在李斯特的藝術作品中發揮著社會作用的同時,還旗幟鮮明地表現出了革命性傾向。被1834年法國里昂工人革命起義感召而寫就的敘事性風格的鋼琴曲《里昂》,就是這一技巧形式與革命性精神結合的外化產物。這部作品不僅僅是對工人革命起義所寄寓的深切同情,更是19世紀浪漫主義文化藝術精神在同革命的現實主義精神高度交匯與相互涵容中,對工人革命起義運動的熱情謳歌。李斯特在這一特定的歷史文化語境中,以一種難以平息的激情撕開了法國里昂工人社會生存境遇中的一個邊角。他以激越豪邁雄渾遒勁的八度技巧語匯元素負載著作品的思想詣旨。從而,音樂的主題動機秉承著革命斗爭內容的敘事性風格的藝術使命,通過八度技巧的陳述而在鋼琴上吹響了起義斗爭的戰斗號角。這一富有革命性的主題動機,在以積極的運動態勢逐漸地走向作品的理性深度和情感深度的同時,而又深刻地貫穿于作品的始末。它成為作品發展變化運動的一條索引,在精湛的八度技巧語匯元素的承載下,通過洗練的大寫意手法,對革命起義的無產階級開始登上歐洲政治舞臺給予了熱情謳歌與無限高揚。音樂在絢麗多彩的和聲變化及調式調性的游移變幻中,呈現出波蘭壯闊的起義斗爭的歷史畫面。從而,將法國里昂工人革命起義時寫在黑旗上的“若不能在勞動中生存,毋寧在斗爭中死去”詩句的偉大革命意義,獲得了深刻而歷史性的表達。行文至此,我們清醒地看到:“精湛的技巧不是作曲家消極的附屬物,因為技巧的發揮關系著藝術作品的成敗”的深刻內涵及偉大的意義,所以,藝術作品只有以社會時代及民族文化精神作為出發點和依歸,那么,表現作品的技巧語匯元素才可以在宏闊的歷史文化語境中,完成對一個時代與民族的文化精神的揭示。也只有這樣,音樂文化藝術才足以傳世、足以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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